随想

今天在上班途中,突然想起我老家五羊村。五羊村在改革开放前,叫“东方红大队”。而那时我们都知道“东方红,太阳升,中国出了个毛泽东……”。所以小时候,我常常为我们大队的这个名称自豪,觉得与伟大领袖毛主席有关联,觉得我们大队是个了不起的大队!

1984年3月,根据国务院文件要求,取消人民公社体制,实行社(公社)该乡(镇)。但在这之前,就有不少地方已经将社改成乡了。大队改成村。我们东方红大队就改成了五羊村。听老父亲说,我们五羊村名字是有源于一个故事传说的:说因为我们五羊畈四围环山,但留有几个口子出入,畈中还有几口池塘。传说,五羊畈上有五只羊,但这些羊不是普通的羊,它们都是神羊。畈中流传这样的说法“……谁能捉到五羊,子子孙孙做帝王!”我现在只能依稀的记得一点故事梗概。当时老父亲讲的神乎其神,令年幼的我们羡慕不已,还想着能不能有朝一日捉到五羊,会铸造一个什么样的神话?

前几天我们回忆小时候做田做地的事,尤其是做“双抢”,每年暑假(并不是我们农村孩子期盼的)到来,我们都会放下书包,挽起裤管,拿起镰刀、锄头等工具,起早摸黑的——割稻、打稻、拔秧、插秧、锄草等等。泥巴田里蚂蝗横行,有时候像开会似的扒在我们腿上,恶心死人!其实我特别怕蚂蝗,倒不是吝惜它们喝的那点血,而是恶心它们的样子和扒在我们身上的感觉!(说实话直至现在,我还时常在梦中与它们相遇,至今我仍然怕它们。)但是我妹妹比我更怕,那时我、我妹妹和老父亲三个人(母亲已经病逝),必须自己管好自己的田地,平常的田地保管操作都是老父亲一个人完成。但是到了“双抢”季节,既要把早稻收割起来,又要把晚稻播种下去。所以在这较短的一段时间里,必须把这些事全部做好。大家都是起早摸黑地做,都在“抢”做。以前在一个生产队的时候,“双抢”时间更长,常常会延续一两个月,直到田地承包到户之后,“双抢”才大大缩短,有的做事的人多(家里成员大都可以做事的),几天就可以完成!但我们做事拖后腿的,往往也要一二十天,当时我两个哥哥家也做得慢(他们的孩子都小,帮不了忙。后来孩子长大了就快了一些),所以我们三家都是结束“双抢”较慢的!我那时做事也不行,本身就细胳膊细腿的,又加上我做力气活方面的事都慢,所以天天做的累死了还不出活。每年到下半年开学时,我都晒得像非洲人,到过年的时候慢慢白点,然后到恢复正常肤色以后又接着做下一个“双抢”!所以我们皮肤的黑大概就是在小时候六月天的太阳晒的!

直到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就不太想做了,做了两三年后,父亲一个人的田(我和妹妹都考取大学之后田地便没了)就分给了两个哥哥。虽然两个哥哥家“双抢”依然缺劳力,但我已经厌倦了农田里的活,实在是不想做了,看着侄儿们重复我们的日子也不想去帮一把。大概是因为年幼时候吃的苦,所以我的几个侄儿念书都很有出息!现在个个都在大城市里,都有很好的工作,也不用再这么辛苦的劳作了。所以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,还真的只有“念书改变人的命运”!

现在哥哥嫂嫂们在家也不用再种田了,早就没有了“双抢”农忙季节。因为田地大都承包给种田大户,而且也都只种一季,也没有插秧环节,直接播种;收割的时候也是收割机的事。所以农村里面也没有了我们小时候的场景了。现在的孩子,不仅不用做“双抢”,很多孩子看都没有看过!也算是幸福的一代了!

不用做“双抢”,不用受蚂蝗叮咬之苦,是孩子们的幸事,也是不幸。正因为这些孩子不用做田,不用做地,不用吃劳作的苦,所以他们也往往难以理解为什么要努力念书?他们会觉得不念书其实也是蛮好的。又轻松、又快活,并不想吃念书的苦。不像我们,因为不想吃做田地的苦,所以得拼命念书,远离有蚂蝗的地方,成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!

有人说,上帝让每一个人都吃一定的苦。只是每一个人吃苦的时间、阶段并不一定。所以有的人吃的苦,别人都看得见;有的人吃的苦别人看不见,只看到TA的成功和荣耀。这就使得部分人想走不吃苦的捷径,于是就出现各种投机取巧的人,扰乱社会秩序的人等。我现在是拼命劝现在的孩子要舍得吃读书的苦,将来才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!但愿有同学听进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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